【A3】《灯火》
◇Pokemon AU
◇一时兴起的脑洞 ，背景架空、剧情瞎掰、风格奇怪（笑）
◇原创人物第一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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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引路的大宇怪，我和师父鼬一起谨慎地走在这兜兜转转的地下回廊之中。
安静的空间里，沿路的烛光灵散发出了淡淡的紫色火焰。它们明黄色的左眼和小小的微笑在烛光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好像下一秒就能把我吸走一样。
不想再继续看着它们，我收回了投向走廊两边的视线，然后悄悄地把手放在了腰间其余五枚精灵球上。我很清楚，那些冰冷光芒所燃烧的，是人和宝可梦的生命力——如果自己不做好万全准备的话，那么下一批变作可怜燃料的猎物，就是我们了。
这时，大宇怪停在了一扇造型普通的房门前面。它三色的手指发出了闪烁的光，正隔着门板与里面的同伴交流。
师父鼬站在我身边，下意识地摆好了作战的姿势。毕竟，大宇怪这种宝可梦虽然看似柔弱无害，但那股能够操纵大脑、改写记忆的精神力量实在不容小觑，再加上属性相性的不利，师父鼬如果不能在它出招之前用一发恶系的拍落先发制敌，就会彻底陷入劣势了。
不过，大宇怪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在向门内的伙伴传递完信息之后，就漂浮着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随后，房门缓缓被打开，里面有一只大宇怪的退化型小灰怪。小灰怪领着我们走过玄关，来到了一处与朴素的房门丝毫不相称的客厅模样的宽阔空间。
在客厅正中央的赭色暗纹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黑色短发的青年。有一只双斧战龙站在他的左手边，斧子一般的利牙泛着可怖的殷红色。
“……久仰阿部先生大名。”
认出了这次计划的谈判对象后，我立刻收敛起了所有过于外露的防备，不慌不忙地走到对方面前，客套地寒暄了一句，并伸出了右手。
阿部隆也看着我伸过来的手，微微挑了挑眉，回了个握手礼，旋即顺势往我左侧的沙发一指：“请坐。”
我略一颔首，端正地落座于同样材质的单人沙发上，朝身边的师父鼬打了个手势，然后佯装自若地继续说着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开场白：“非常感谢您愿意亲自出面商洽本次合作事宜。今日有幸造访「A.M.」的‘地下城堡’，果真令人大开眼界。”
“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基地，配不上‘城堡’的盛誉。”阿部隆也淡淡地回应我，连一丝一毫的热络和亲切都不愿意伪装出来，“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需要这些客套话了吧。”
我早有耳闻他将“自我流”准则奉为圭臬，性格不近人情，行事不择手段，已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当然，时间宝贵，我们也是抱着万分诚意前来的。”我从挎包中拿出合同文件递给他，“这是我们初拟的合作计划书。您看一下。”
阿部用单手接过合同，认真地翻看了起来。
这时，从我未曾留意过的昏暗上空飘来了一只吊灯模样的宝可梦——水晶灯火灵。它那双没有瞳孔的黄色眼睛格外明亮而瘆人。在它左侧卷曲的黑色灯架形状的手臂上，正坐着一个瘦小的少年。偏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水晶灯火灵燃烧着的幽紫色火焰映在他的头发上，泛起了摇曳的光晕。
少年乘着宝可梦降落在阿部隆也的右手边，向他递去了一份文件。全程，他都没有抬起头来看过我一眼。
对于这样一个不明缘由地介入了本次谈判的存在，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只觉他低垂的眉目间有一种习惯性的谦卑，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无端缠绵。
不像是单纯的下属，我暗暗猜测，更像是顶着下属名义的——
“……冒昧问一下，您还想对着我的人看多久呢？”
察觉到我看向那少年的视线，阿部隆也立刻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虽然用的是敬语的措辞、玩笑的语气，但从那双下垂眼里投射而来的目光却是真正能够剜人的锋利。
“哈哈，抱歉，是我逾矩了。”我状似不为所动地笑着道了声歉，却已不禁腹诽着这种疑似见不得光的肮脏关系。
这个地方说好听点还算是个研究基地，说难听点……谁知道那些烛光灵吸取过多少“实验材料”的生命，那只大宇怪又给多少“实验品”篡改过虚假的记忆。这狼狈为奸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还会是干干净净的呢？若不是有任务在身，我可不想朝他们摆出什么好脸色。
当然，表面上我还是努力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没有暴露出一丝鄙夷，也没有让自己的气势落于下风，直到——
“……所泽光陵，你们去年和三星、终止那笔交易，就是因为这个吗？”
那个一直沉默着的少年忽然开口说出了这句话，让我整颗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什、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立刻在脑海中调取所有相关资料开始复盘这次合作——
与三星的合同终止，摆在明面上的理由是战略调整、需求有变，实际却是我们利用三星在合作过程中意外暴露的漏洞，直接窃取了这份高达八千万的合同所约定转让的技术核心。为此，我们借故终止了合同，仅仅支付了转让第一阶段的两千万。
三星那边没有起疑，也没有追究我们突然变更需求的原因，而我们私底下对于这项技术的应用研究则非常顺利。
然而，或许窃取得来的东西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存在。我们的研究，卡在了成果转化的最后一步。于是，组织将目光投向了游走在灰色地带从事类似研究的「A.M.」，想借他们之手，用远低于和三星交易的价格突破这项技术的瓶颈。
在我们所能查到的资料中，「A.M.」于近几年才崭露头角，实施的是独裁制管理；其最高决策者阿部隆也出身埼玉地区，曾在宝可梦对战领域师从西浦学院的百枝麻里亚，无论从地缘还是人脉角度来看，都与位于群马地区的名门三星集团毫无关联。
难道是这个少年——
不可能！那么重要的技术转让合同，三星那边由始至终只有高层和少数技术人员参与其中，怎么可能泄露给这样一个小组织里的无名喽罗！
此刻，最大的把柄突然被冷不防地丢在眼前，终于让我游刃有余的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隙。
“为了省六千万而干这种勾当，你们可真穷酸啊。”阿部隆也用手背拍了拍合同，嘴角勾起的弧度里露出了一丝嘲讽。
然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反手将合同丢向了上空。一道红光闪过，从他腰间的精灵球里飞出了一只钢铠鸦。它矫健地抓住了翻飞的白色文件，随即如同一道漆黑闪电般飞向了看不见的昏暗远方。
“你——”
“一点防范心都没有。”阿部隆也朝我冷笑了一声，“难道你们只顾着窃取三星的技术，连他们摆在面前的教训都不懂得吸取吗？”
“那份合同、和今天这一切的录像，都会交到三星集团。”那个少年依旧低垂着眉眼，“请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原来……他们早就察觉到了。
所谓的合作谈判，不过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
我猛地站起身。被嘲弄的耻辱感让我引以为傲的扑克脸彻底破裂。
师父鼬和他那只双斧战龙之间已是剑拔弩张。下一秒，我敏锐地捕捉了阿部隆也伸向精灵球的动作。紧绷的心弦让我毫不犹豫地像先前演练了无数遍那样以迅雷之势将自己腰间的五个精灵球全都抛了出来——它们是经年累月跟在我身边的宝可梦，若论实力，绝不会轻易落于劣势。
对战一触即发。水晶灯火灵载着那名少年飘回了半空。在他身后出现的大宇怪展开了一片超能场地，提前封住了我的巨钳螳螂最擅长的先制战术，同时也为阿部隆也派出的巨金怪提供了绝佳的进攻准备。
然而，他好像并没有进攻的意图，只是静静坐在水晶灯火灵的左臂上，指挥着不知何时从这个空间的幽暗处出现的太阳岩、月石等一众宝可梦，使用没有威力的意念移物招式控制住了我的六个伙伴。
“不要、让宝可梦受到多余的伤害，把它们收回去吧。——阿部君，也请你这样做。”
这一刻，我彻底陷入了无处可逃却又莫名安全的境地。
同时，这也是我第一次对上他的眼睛——和我预想中的所有模样都不同，那么清澈、那么明亮，就像是这座地下城堡始终不灭的灯火。
在听见他的话之后，阿部隆也看着我，明显皱了皱眉，却还是把双斧战龙和巨金怪收回了精灵球。
我顾不得对这一幕吃惊，只觉胜负一瞬间，自己竟已败下阵来。
在我收回所有宝可梦之后，紫红色的精神场地很快消失了。周围又复归原来的昏暗。我没有说话，在满室凝固的空气中，默默地往玄关走去，准备离开这里。
「A.M.」——无论是情报网络、技术水平还是对战实力，一定都比我先前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我自以为是地盯上他们、制成提案献给组织，并势在必得地登门，竟是一步步走入这个陷阱，拱手献上自己的把柄。
今后，我又该去哪里寻找立足之处呢？
临出房门前，我转过身，正好看见水晶灯火灵降落到地面上，阿部隆也把那个少年稳稳地接在了怀抱之中。
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我忍不住再一次发出了探究的疑问。
明明那么瘦弱，那么不起眼，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那个时候，看着他的眼睛，我就已经觉得自己彻底输掉了那场对战了呢。
*
后来，被逐出所泽光陵的我一直没能忘记那天发生的一切。
记忆里的那盏灯火令我鬼使神差般重操起了旧业——以训练师的身份周游各地、挑战道馆，与不同的宝可梦相遇相知、建立羁绊。
十数年后，当旅程告一段落，我回到了家乡。
曾经的所泽光陵已不复存在。隐藏在乌托邦式的平静生活下的暗潮依旧在汹涌。
名为「A.M.」的地下城堡破土而出。
我也终于在普照的阳光下再次遇到了他——三星集团所属的三桥财阀的第一继承人，三桥廉。
多年的蛰伏和隐忍，帮助他从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中安全地藏匿了起来，直到能够与任何威胁匹敌的这一刻——「A.M.」成为了足以保护他的利剑与坚盾。
外界一直在传，「A.M.」是他少年时借心腹之手创立的。
然而，那个掌权的男人，真的只是他的心腹吗？
我可不相信。
在那么漫长的黑暗岁月里，在那么压抑的地下城堡里，一直不离不弃相伴至今，能够让他把脆弱和深情一并展露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心腹。
END
（修订于2023.7.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