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3】《时之河》（圣诞篇）
（阅前提示：本章含有水谷→筱冈的描写。）
【高中二年冬·圣诞】
自从期末考试周前的星期六清早在校门口意外碰见了晨跑的三桥廉之后，田岛悠一郎就觉得对方在自己面前多了一些难以名状的不安感。
他还一直惦记着那个尚未得到答案的猜想，却又不愿造成误会，从而引发后续一系列的未知影响，所以只能表现出一如往常的模样，努力让自己的心思集中到即将来临的考试上。
时间很快就在一堆堆公式、一个个单词和一段段课文之中流逝而去。
从13号开始一连三天，是期末考试的日子。窗外萧瑟的冬风伴着教室里的白色试卷一同簌簌作响。
然后，从16号到23号，是学校的特编授业日程。授业的最末一项全员大扫除结束后，次日便是第二学期的散学典礼。
“……明天是圣诞节，又正好不用训练，我们要不要搞个聚会？”在棒球部的寒假前社团会议结束后，水谷文贵一脸兴奋地提议，“以前只有一个年级的时候，去过甲子园现场观赛，也试过一起徒步去前桥。现在两个年级了，好像还没有认认真真地聚在一起玩过呢。”
“可是加上经理一共十九个人啊……要去哪里聚呢？”花井梓像是在思考要去哪里聚众补习一样皱了皱眉。
“不如去KTV吧？”田岛悠一郎举起手笑得灿烂，“那里不是有可以容纳二十几人的大房间吗？”
“正好我还没有听过你们唱歌呢——除了生日歌之外。”水谷笑着摸了摸下巴，似乎已经有所盘算。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呢。”泉孝介用手肘碰了碰他，“嘴巴都要笑得裂开啦。”
“我在想聚会除了唱歌之外还能玩些什么啦。”水谷朝泉眨了眨眼，放低了声音，“难得这么好的机会嘛。”
少年们热切讨论着各自的想法，让冬日的空气都变得欢快温暖起来。
12月25日当天，商店街上挂满了圣诞节主题的装饰。细小的雪花仿佛从天而降的精灵，伴随着隐约从某些店面里传出来的应节旋律轻轻飘落。
聚会时间定在了午后两点半。阿部隆也没有和弟弟一起出门，而是提早了一些时间来到三桥家，照常叮嘱了几句注意保暖的话。原本就期待和队友们一起玩乐的三桥廉看到对方特地绕路过来接自己，自然更是满心欢喜。
当两人来到约定地点的时候，花井梓正在台上唱着摇滚，俨然一个乐队主唱的模样，让底下众人都惊叹着睁大了眼。
“哇，我以前只知道他还会弹钢琴……”水谷文贵一脸难以置信，“没想到啊……真是深藏不露。”
“花井会弹钢琴？！”田岛悠一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向台上。
“感觉就像是漫画男主角的设定一样，”一旁的西广辰太郎笑了起来，“长相周正，学习成绩好，作为棒球队队长，还会弹钢琴，文体兼修。”
这时，水谷看到了走进门来的阿部和三桥，赶紧招了招手让他们过来点歌：“每个人至少都要唱一首哦！不准抵赖！”
听罢，阿部旬躲在小日向陆身边偷偷笑了笑。
“怎么了？”小日向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搭档捕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因为我哥平时除了棒球就是棒球，印象中我都没听过他唱歌，不知道会唱成什么样子……”
最后，阿部隆也选择了一首出自平成年代早期的流行歌。当那家喻户晓的旋律和他淡然无波的歌声在房间里响起来的时候，阿部旬率先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三桥廉选择的则是某一部棒球动画的主题曲《ドラマチック》。他通红着脸勉强算是流畅地把整首歌唱下来之后，迅速把麦克风递给了一年级的后辈，随即躲到了角落的座位上。
等到十九个人都各自唱过一首歌之后，水谷就以“聚会不来点刺激的东西怎么行呢”为理由，公布了接下来的游戏环节——真心话大冒险与国王游戏的联合卡牌式玩法。
“……看来去年料想的没有错，”花井看着水谷得心应手地主持聚会的模样，不由得感叹，“他真适合做这一类工作。”
“怎么？你还给他占卜过？”坐在他旁边的田岛听到如此一番评价，好奇地凑近去小声询问。
“不是啦！只是去年有一次发现他在社交场合很会说话，情商挺高的……和另外某个人简直就是鲜明对比。”
“所以就觉得他很适合主持聚会？”田岛边应声边伸手从数字牌的卡池里抽了一张牌，“……啊！我抽中国王啦！”
“来，国王大人，请扔一下骰子决定你所拥有的命令次数。”
“好！来个六吧！！”田岛兴奋地喊了一句，结果真的投到了6。
“这骰子是声控的吗……”一旁的泉忍不住低声吐槽。
“然后我继续决定数字和抽牌？”
“嗯，”水谷指了指另外的两个卡牌堆，“左边是真心话，右边是大冒险。如果抽到了空白卡的话，就可以自己来决定命令的内容。”
“嘿嘿，那首先是我的背号5好啦！”田岛从大冒险卡池里抽了一张卡，“……学模特走秀绕场一圈哈哈哈哈！是谁中奖了！”
拿着5号数字牌的小日向陆听到这个要求立刻涨红了脸，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身边笑得特别欢的阿部旬，然后僵硬地站起身来迈着奇怪的猫步走完了一圈，惹得大家都边笑着边对自己摇摆不定的命运深感不安。
“接下来的话，就Ace的1号好啦！”田岛这次转而从真心话的卡池里抽取了一张卡，“哇，请详细介绍一下自己的初恋经历。”
“……诶？！”荣口勇人看了看自己的1号牌，不禁红了脸，“呃，就是……初一的时候，班上有个学习成绩很好、性格也很好的女生，然后也……也长得很可爱，所、所以就喜欢上了……”
“那现在还有联系吗？有什么进度没？”
“没、没有啦！——话说这都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好好好，那下一个！嗯……17号吧。”
随后一连四个，都是一年级生被抽中了。其间田岛还幸运地抽到了一张可以自由发挥的空白卡，尽兴地玩了一轮。
到了第二回合，众人重新开始抽数字牌。
“这次我是国王大人啦！”水谷笑嘻嘻地掷了一次骰子，得到3的点数，“我会好好珍惜这三次机会的！”
泉在一旁把玩着手里的11号数字牌，看似很悠哉，心里却在不断念叨着水谷大米你可千万别抽到我的号码。
“咳，首先是6号，真心话！”水谷在真心话的卡池里抽了一张牌，念道，“形容一下自己喜欢的类型，要尽量详细——谁是6号？”
一年级的奥村成辉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愣，随即只得梗着脖子通红着脸一条条列了出来，结果还被田岛针对着“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这一条追问了以前在Boys联盟的感情经历。
“好！继续来下一个！嗯……那就14号好啦，大冒险！”
这下，拿着14号数字牌的三桥廉猛地抖了一抖，僵直在了座位上。
“嗯……请亲吻任意一位在场人员，部位不限，对象可由国王决定。”水谷略带惊讶和兴奋地环视了一圈，“哇哦，是谁？”
三桥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脸变得通红。水谷看着他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不忍心说出太为难的话，下意识地准备指名坐在他右手边的田岛。只是，在“ゆ”的音节刚刚发出的一刹那，水谷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不轻不重地投了过来。他极快地瞄了一眼那道目光的源头以及坐在另外一侧的二年级经理，随即硬生生地把刚说出口的“ゆ”转成了“たかや”。
“……就隆也吧，”水谷笑着解释了一下自己方才的改口，“本来是想指名悠的，不过既然是大冒险，那就还是得增加一下难度！”
在听到阿部的名字之后，三桥更加赧红了脸，局促不安地咬了咬下唇。见此，坐在他对面的冲有些担心地拉了拉身边的荣口，正想和对方商量一下帮三桥解围，却见那只小动物忽然飞快地转过身凑过去亲了亲阿部的侧脸，随即重新拿起围巾绕在脖子上，把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阿部偏过头看了看近乎蜷缩成一团毛绒的三桥，只觉方才被亲过的脸颊在轻轻发烫，好不容易才用理性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当众触碰他的冲动。
“……这下子，除了家人之外，廉就成了第一个亲隆也的人了吧。”泉笑着调侃了一句，却突然留意到田岛意外有些认真凝重的神情，不由得愣了愣。
“不需要除了我！我也没亲过！”这时，阿部旬在一旁接下了话，逗笑了在场的大部分人，把气氛调动得更为活跃起来，掩盖住了其间一些微妙的情绪流动。
接着，水谷使用了最后一次行使国王权利的机会。
“第三个……7号吧，真心话！”他抽了一张卡，开口念道，“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不许撒谎哦！”
然后，众人看到阿部隆也举起了手中的7号数字牌。每张脸上都是不一样的神色。
“恋爱禁令……还没有解除吧。”阿部淡定地说了一句答非所问的话。
“问的只是喜欢的人啦，不涉及是否交往，也不需要回答姓名，不会违反禁令的。”水谷摆了摆手，“虽然你肯定会回答‘没有’啦——”
“有。”
刹那间，这一声“有”仿佛一道惊雷打落下来，撼动了房间里的空气。
三桥廉缩成一团的身子明显一颤。只是，他的脸始终埋在围巾里，让人看不见神情。
“……什么？”水谷文贵慢了足足一拍才有所反应地接上了话，随即下意识地往筱冈千代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她在短暂的讶异后，露出了淡淡的释怀般的笑意。除了他们之外，另外一位经理黑石萤以及田岛悠一郎、阿部旬三人也显得不似其他人那般惊疑。
一时之间，略微复杂的气氛在房间里弥漫了开来，直到阿部隆也把手中的数字牌放回到卡池里，再次开口：“既然要求不能说谎，而且回答也不会违反禁令，所以我就如实说了。”
“呃，怎么说呢……这样遵守游戏规则是很好啦，就是有点……太出乎意料了。”水谷把大家的数字卡收了回来，重新洗了洗牌。
“对啊，我完全没察觉到……”和他同班的花井平复着心情，不禁打量了他好几眼，“是……什么时候的事？”
“夏天吧，或者再之前一点。——这不是另外一个问题了吗？”
“夏天？不可能啊……”荣口默默地找出了其中的矛盾点，“那时为了夏大，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训练，而且廉还受了伤，隆也怎么可能在那种时候……”然而，他看了看阿部旁边的三桥，不想当着他的面提起那些不好的回忆，于是只得沉默地环视了一圈大家的表情，慢慢把思绪收拢了回来。
很快，新一轮游戏又开始了。大家暂时放下了刚才各种各样的情绪，重新投入到游戏中。三桥也终于红着脸抬起头来抽了一张牌。
那是一张印着1号的卡片。
此时此刻，映有某个身影的纷繁画面与这个数字交叠在脑海中，为胸腔带去了强烈有力的跳动。
它沿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敲打出最深处那份心意的延绵回响。
〖高中二年冬·圣诞·END〗
注：
1.花井会弹钢琴出自漫画关于西浦队员艺术选修课的附录，当时和他一起选修了音乐的是荣口、泉、水谷、筱冈（其中，荣口由于班级顺序而没有和其他人在同一间课室上课）；此外，本文设定他会唱摇滚的灵感来自声优滚爷。
2.三桥唱的是大振OP1《ドラマチック》，灵感来自声优小翅膀在百歌声烂里唱了这首，风格确实和原唱很不一样。
3.花井评价水谷“你说不定以后会混得很成功啊”出自漫画121话。
4.荣口初恋在初一，出自漫画第19卷附录；喜欢的类型（像瑠里那种可爱型）则出自动画第一季第20集。不过文里那个经历则属于个人脑洞。
（修订于2021.7.23）
